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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坝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的历史渊源

发布时间:2017-10-16  责任编辑:网站管理员

庄春辉、庄宗源

来源:2016年度阿坝州社科资金项目


【摘要】本文以马尔康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为例,对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的历史渊源、基本内容、基本特征、主要价值作了一些理论阐述,并对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的生产性保护路径进行了探讨,其目的是为了推动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生产性保护。

【关键词】嘉绒藏族;浮雕彩塑;活态传承;保护路径

在举世瞩目的青藏高原藏文化宝库中,藏族浮雕彩塑技艺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放射出耀眼的光华。由于自然环境的特殊和认识事物的局限性等因素,藏族先民们相信万物有灵、崇拜自然神灵和祖先图腾,因此,他们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把自己观念中的形象即心象呈现出来,以便观想、供养、礼拜和像教,寄托对香巴拉圣境的憧憬和向往,这无疑促进了最初的藏族浮雕彩塑技艺的产生与发展。浮雕彩塑,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一个藏族雕塑技艺,既保留了殊胜的传统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体系,又兼容了嘉绒藏族彩塑艺术形式。嘉绒藏族浮雕彩塑有着明确的文化地理空间,以马尔康为其集散地,散布于全州12个县。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历史悠久,技艺精湛,品类丰富,神韵生动,雕饰精美,其外象和内涵的艺术魅力及人文精神令人啧啧称奇,已经受到世人的青睐和关注。今天,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以时代语境和民族特色为藏族传统艺术在当代的生产性保护做出了成功的尝试,也为古老恢宏的藏族传统艺术丰碑增添了新的生机和活力。保护文化遗产,可以涵养一个地区的内在历史记忆和文化肌理,从而建立起一种无可替代的文化自信。师古不泥古,学今不囿今,既师承藏族传统美术技艺,又贯通古今,融汇源流、中西,且技艺、禅艺、道器、真俗、教证、愿行合一,可谓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着力点和发展方向。

一、阿坝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的历史渊源

马尔康,意为“火苗旺盛的地方”,是以原嘉绒18土司中卓克基、松岗、党坝、梭磨四个土司属地为雏形建县的,亦称“四土地区”,享有“自然生态旅游和嘉绒藏族文化旅游绝佳目的地”的美誉,境内有佛教寺庙61座,分属宁玛、萨迦、噶举、觉囊、格鲁、雍仲本波六大藏传佛教教派。其中,大藏寺、草登寺、昌列寺、察柯寺、扎西岗寺尤为出名,在整个藏区乃至东南亚各国享有较高的盛誉。

藏族浮雕彩塑技艺的源头,至少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昌都卡若、马尔康哈休遗址出土的陶器、石器、骨饰,可谓藏族先民最早的浮雕彩塑技艺作品。其中的陶器造型敦实浑厚,刻划生动,线条粗犷;石器和骨饰磨制细润,造型精巧。这些工具饰物无疑凝结了藏族先民们的审美创造意识,开辟了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先河。在漫长的原始让会,原始宗教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鬼魂崇拜,以及巫术活动,曾诱发了藏族先民浮雕彩塑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祭祀和巫术的需要,推动人们采用浮雕与彩塑的技艺去创造偶像,吸引着人们的眼球,使心造的幻想获得感性、多维的实体呈现。本教时期,鬼神精怪崇拜风靡,巫风益盛,极大地推动了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发展,并出现了金属铸雕。

公元前 271年阿育王即位后兴起的印度早期佛教美术 ,尤其受到希腊艺术和印度民间艺术的影响,其内容主要是佛本生和佛传故事,虽多带有象征性 ,但已奠定了像教艺术的基础。当时印度南部的摩菟罗地区受到健陀罗艺术的影响,创造了具有地方特色的摩菟罗佛像艺术。公元4世纪初健陀罗佛像艺术与芨多佛像艺术融合 ,形成了印度式佛像—芨多佛像艺术,印度佛教的“像教”艺术进入了灿烂辉煌时期。佛教传入雪域藏地,又给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提供了新的题材和表现内容,使浮雕彩塑制作技艺开始转向为藏传佛教文化服务。浮雕彩塑制作技艺表现内容的变化,也必然引起艺术形式的变化和丰富,藏族浮雕彩塑艺术传统从此进入了新的历史发展时期。浮雕彩塑以其精湛的技艺、独特的风格、卓然的风骨,已经成为藏传佛教艺术中的一个重要艺术。其脱胎于深邃广博的佛法思想,成熟于一脉相续的清静修持,从千载历史积淀中走来,依然饱含着修行者的那份自在、圆融和灵动——色彩的艳丽,构图的从容,线条的飘逸——成就了其古朴隽永的艺术风格,因此被誉为“洁静精微的浮雕彩塑”。思想见地的高超、实修实证的严谨,令藏族浮雕彩塑能够圆融糅合印度、尼泊尔、中原和藏地佛教文化要素,博采众家之长,而又归元于禅之自在境界,以致于佛门的定慧止观功夫也体现在雕刻的审美和技艺运用之中,使一幅幅艺术珍品都契合义理深邃、境界高远、浮雕灵动的宗趣,使之成为金刚密乘修行的对镜,臻于形神兼备的圆满成就。例如勉唐、噶玛噶赤等画派的绘画在材料技法、绘制风格、审美情趣方面,深受内地工笔画和青绿山水画的影响;在绘画空间感和风景表现方面,明显吸取了明代工笔画中的宫殿、岩石、树木、花卉的表现手法。这种多元文化交流互鉴的例证,在历史遗存的传统绘画中都可以发现。藏族绘画与雕塑艺术魅力在于消化融合各地优秀的文化艺术精华于一体。在这些交流和融合中,又以汉藏文化交融为最;在汉藏文化交流中,又以明清为最。自7世纪至20世纪上半叶,藏传佛教浮雕彩塑艺术,大致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

第一阶段,是自7世纪至9世纪的这段时间是肇始阶段。这一阶段,佛的雕像以其奇光异彩出现在雪域高原,它不同于本教的天神鬼刹,灵妖精怪,一种令人刮目相看的新的艺术形象在藏族雕塑艺术史上诞生了,极大地拓展了雪域高原的艺术视野和文化空间,刺激人们对新的艺术形象的审美追求和心灵感应。八世纪《造像量度经》传入雪域高原,具体规定了形象各部位如头髻、面轮、额、鼻、颏、眉、目、耳、唇、颈、臂、掌、指、脐、臀、腿、足、趾等的形态、姿势、比例和尺度,提出了佛教雕塑艺术的形式化标准。这些标准化的法度,对初试佛祖雕像的藏族艺术家来说,可以说是起到了借鉴和引导作用。后期的佛祖雕像也大致没有远离这些标准化的法度。

藏族的佛教雕塑艺术的第二个阶段,是自10世纪至15世纪的这段时间,是从发展走向成熟的时期,经过了对外来文化的吸收、融摄和风格流派形成的全过程。从现有的资料分析,10至13世纪时期,雪域高原的佛陀、菩萨、金刚、天女等雕塑像,接受犍陀罗佛像艺术和笈多艺术原则的影响还比较突出。藏族雕塑艺术在学习、吸收键陀罗艺术和笈多艺术标准化、规范化的过程中,也不断融摄、发展出了新的形态、新的高峰,精雕细刻出许许多多的佛像,使之成为藏民族喜闻乐见的“像教”艺术。特别是自13世纪以后直至15世纪,藏传佛教及其各派是按自己的理解把经文上许多抽象的情节雕塑成各种具体的形象,明显地表现出强烈的民族风格和人文精神。长达1400年时间轰轰烈烈的佛教“像教”艺术运动 ,不但有力地推动了佛教的深入传播和发展,而且许多时期都代表了藏族美术的主流。

自16世纪以后,藏族的佛教浮雕彩塑制作技艺进入了第三个发展阶段。在16世纪以后的三、四百年间,随着营建、修缮、扩建和装修古寺庙和古宫殿,又不断需要创作诸多各美其美的浮雕彩塑作品来丰富寺庙文化,这一时期,在继承、发扬传统艺术风格的基础上,与藏传佛教的昌隆与教权的巩固、对人间神的大肆颂扬相配合,浮雕彩塑艺术更趋向细腻,绚丽、夸张,更富有理性和浪漫精神,同时也开启了法像、真俗合一的倾向。从雪域高原宫殿、楼台、亭阁到殿堂、庙宇、佛像,从雕刻官寨案几、凳、桌家具到室内陈设,都留下了众多的千古佳作,成为了宝贵的民族遗产和特有的艺术奇葩。

嘉绒藏族浮雕彩塑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400多年前,形成于1000多年以前,在藏族雕塑史上有着及其重要的地位。如果说西藏是浮雕彩塑的母体,是“辐射源”,是“源”的话,那么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则是“流”,因为西藏浮雕彩塑通过前往卫藏宗教寺庙深造的僧众和信众朝圣的远播朵康藏区,发展出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安多藏族浮雕彩塑等分支。今天,无论何种制作技艺的嘉绒、安多藏族浮雕彩塑,都可以看出它们与西藏传统的雕刻、绘画艺术,有着极其密切的渊源关系。

二、阿坝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的基本内容

木头是温润而淳朴的,艺人根据木头的品性和特征,从原始形态中挖掘美的元素,创造出浑然天成的传统木雕。雕刻是藏族历代雕刻艺人智慧的结晶。其雕刻技法有浮雕、圆雕、半圆雕、透空双面雕、阴雕、树根雕、彩木嵌雕等10多种。然而,马尔康的嘉绒藏族尤其擅长浮雕彩塑,其制作技艺要主要经历无画雕刻、图稿设计、凿坯、雕刻、修光、彩塑等流程,薪火相传至今,而自成一格。今天,嘉绒藏族浮雕彩塑以技艺独特、花色品种繁多、分布之广而闻名于世,被誉为我国藏族民间工艺中的一朵奇葩。

浮雕彩塑内容表现丰富,色泽艳丽、用料贵重、工艺精湛,底蕴深厚,令人叹为观止。纵观藏传佛教各派浮雕彩塑的各种制作方法门派,虽然有较大差别,例如有浅浮雕、有深浮雕、有薄浮雕、有高浮雕、有硬浮雕、有软浮雕、有彩浮雕等等,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其艺术题材主要是反映藏传佛教内容,涵盖佛陀本生故事、诸菩萨、度母、罗汉、本尊、祖师、财宝天王、众护法神等。这些精美绝伦的艺术浮雕彩塑像,或安然慈祥,或慈悲端庄,或优雅灵动,或慈眉善目,或法相庄严,或忿怒威猛,他们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直抵信众心灵最深处!观众不仅可以从中领受佛教文化之美,感悟佛法人生,而且还是一次灵魂的洗礼,明心见性,令心灵更加祥和,生活更加美好。如果按照浮雕彩塑内容,主要分为以下题材:造像、本生故事、佛教故事、经变图、曼陀罗、供养图和知识等,也有描述藏族的历史、天文地理、藏医藏药、历史人物等。浮雕彩塑将藏族古老文明雕刻于尺幅之内,几乎包罗了西藏生活的所有内容,有“藏民族的百科全书”之称,远非一般艺术品所企及。这些精湛的艺术品是藏族文明的史诗。以浮雕言史,以浮雕叙事,以浮雕传法,是它教证的突出特点,其造型完美生动、形态惟妙惟肖。寺庙一般是浮雕彩塑艺术的展示中心,许许多多的浮雕彩塑艺术,尤其是一些名品力作,主要寺藏其中。它主要的功能是悬挂后供僧众和信众顶礼膜拜,满足他们生命信仰的需求。民间留存的浮雕彩塑艺术,也主要用于信众布置自己的佛龛、客厅。而作为一种美术装饰作品的功用,今天已经由次要变为主要。

如果按所用材料和制作手段的不同,需要严格遵守浮雕彩塑度量法度,精心选取金丝楠、紫檀、黑檀、乌木、藏柏、香樟木、巴西花梨木、红豆杉等多种名贵板材制作,在雕刻技法上返本开新,广采印度、尼泊尔、中原和藏地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旁采牙雕、竹雕技法,以德格印经院版画、勉唐画派等的优秀作品为范本,水到渠成地完成了从二维到三维的华丽转身,在创作形式上成功地实现平面绘画唐卡的立体化表达,达到了绘画性与雕塑性的统一,恰如其分地呈现了唐卡细密画的审美趣味和精致细节,是雪域高原璀璨藏文化的一种独特诠释,也是对汉藏文化交流交融的深刻延续。所以浮雕彩塑的制作首重选材,所选木材皆为上等的名贵木材,上佳的木材方能充分表现玲珑剔透、翻转摺叠、穿枝过梗、层次丰富的技法。材质自身的质感、色泽、纹理、香气,也能烘托出作品的效果。制作一般分为两个步骤:首先是选择木、泥、铜、石、银、金、玉、皮、骨等材料,马尔康嘉绒藏族以木、泥、铜浮雕彩塑为主,按照无画雕刻、图稿设计、凿坯、雕刻、修光、彩塑的手工技艺流程制作而成;其次是用五彩的矿物或植物颜料彩塑佛、菩萨、罗汉、本尊、护法、财神、坛城、经咒、图案、代表性法主等浮雕。如果按色泽和材料的不同,浮雕彩塑可分彩浮雕、金浮雕、黑浮雕、红浮雕、淡浮雕、浅浮雕六种。如金浮雕,它彩塑的底色是金色,就用朱砂塑轮廓线;朱浮雕和黑浮雕的底色是朱色和黑色,就用金色塑轮廓线。如果按制作方法的不同,浮雕彩塑可分为木浮雕、泥浮雕、铜浮雕、石浮雕、银浮雕、金浮雕、玉浮雕、皮浮雕、骨浮雕等,马尔康嘉绒藏族以木、泥、铜浮雕彩塑的制作技艺为主。如果使用对象的不同,浮雕彩塑可分为6类:一是庄严道场;二是灌顶观想,包括本尊、护法、坛城等;三是教学图录;四是民间祈福;五是庄严佛龛;六是家庭装饰。

浮雕彩塑,其制作之精致、构图之缜密、品相之细腻、色彩之绚丽、用时之长久,是集持咒、观想、凿坯、雕刻、修光、彩塑、加持于一体的传统殊胜艺术,可谓佛教浮雕彩塑艺术中奇葩。其代表性名录代表性传承人斯达塔制作的代表性作品有:浮雕立体唐卡“绿度母坛城”、彩塑唐卡“十六罗汉游海图”、“夏翔翔飞天女”、描彩立体唐卡“三十五?忏悔佛”、 贴金描彩立体唐卡“五智如来”、壁饰“和解四兽”、壁饰“六长寿”、藏传佛教八供养“熏香天女”、 壁挂“五妙欲”、 壁挂“甘露”十字金刚杵;铜雕唐卡“西方多闻子财神”;木雕“二龙抢宝”壁挂 、藏传佛教法器“十字金刚杵”壁式;藏式雕刻水果盒、工艺雕刻果盘、藏式雕刻水果盒、藏式糌粑盒、大鹏金翅鸟、藏式工艺台灯“扎西珍德”、藏式“糖果盘”、壁饰“吉祥天母”护法神头像、壁饰“和谐四瑞”、藏传佛教八供养天女之“味金刚女”、藏欧式座床及茶几、藏欧式梳妆台、藏欧式电视柜、活佛睡床、藏式豪华顶棚装饰、豪华九龙桌椅、藏式二龙抢宝座床、藏式豪华工艺雕刻电视墙、藏族接待室工艺装饰、藏传佛教经堂装饰、藏式系列家具、藏族系列装饰装修等等。

作为匠心技艺活态传承的典型体现,浮雕彩塑制作技艺只有回归嘉绒藏族文化和匠心技艺活态传承,在工匠一斧一凿下,才能注入灵魂、饱含韵味。阿坝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代表性名录代表性传承人琼若?斯达塔,男,藏族,马尔康县草登人,1963年1月2日出生,是嘉绒著名唐卡画、雕塑大师草登扎西岗寺先后经过膀仕巴?拉若?丹巴罗、门都基?拉若?斯木兰、巴若?足哈玖、江单?巴若?琼培口耳相传的第五代代表性名录代表性传承人,至今仍然在的嘉绒藏族浮雕彩塑领域延续着传统的文脉和技艺,并把个体传承带向了人群传承。斯达塔师承其嘉绒著名唐卡画、雕塑大师草登扎西岗寺膀仕巴?拉若?丹巴罗传承技艺,同时边学习绘画、边学习雕塑技艺,不仅醉心于嘉绒藏族传统浮雕彩塑制作技艺四十余年,又贯通古今、融汇源流、中西,且技艺、道器、禅艺、真俗、教证、愿行合一。他通过孜孜不倦的追求,不仅将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传承与发展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还在一定佛教信仰的指导下学习赋予生命以意义,创造赋予生命以价值的质感,在改造客观世界中获取新的认识,经历从认识到实践、从实践到认识,循环往复,以致无穷,不仅在制造上不断精进,而且在认识上不断升华,以致达于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并恰到好处地以一件件艺术珍品诠释着自己的艺术主张与艺术才华,乃至于成为了今天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杰出传承人与守望者。斯达塔创作的嘉绒藏族浮雕彩塑,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心手相合,匠心独运,基本达到了浮雕彩塑“尽精微,致广大”的制作技艺目标,最终成为了浮雕彩塑生产性保护的领军人物。斯达塔从小于木板结缘后便相依相伴、相知相恋。他不仅视木板为生命,平等相待、用心呵护、精雕细琢,从一而终;而且还赋予木板以生命,用木板创造出一件又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佳作,让人们听到木板的呼吸氤氲,闻到藏族传统浮雕彩塑千百年悠远伟大的历史。他按照无画雕刻、图稿设计、凿坯、修光、彩塑的制作技艺流程,创作了《绿度母坛城》、《十六罗汉游海图》、《 扎西珍德》、《夏翔翔飞天女》、《五智如来》等许多历史题材的木或泥浮雕彩塑人物精品。其中,《 扎西珍德》、《绿度母坛城》于2007、2008年连续两次荣获国际工艺美术大师作品铜奖和优秀奖;《 十六罗汉游海图》荣获2005年第六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展“百花杯”优秀作品奖;《水果盘》、《糖果盘》、《香料盘》及多个作品先后多次荣获省级金银、铜数十枚。并经常承担州委、州政府和县级有关部门赠送礼品的设计制作任务,积极探索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生产性保护路径。斯达塔,是一位造型能力极强,雕塑技艺高超的大师,所雕塑人物形象特征具体可感,灵魂世界呼之欲出,雕塑轻松灵动传神,传达了渴望表现情致显赜达情、哲理绘真崇极、意蕴取象传神的审美意境, 达到了佛教艺术的新发展、美学的新意象、哲理的新展示、内证的新境界,因此,他被阿坝州公认为具有代表性、权威性与影响力的嘉绒藏族浮雕彩塑代表性名录代表性传承人。2012年10月,经单位申报、部门推荐、专家评审、实地考察、综合评议和报刊公示等环节,四川省有关部门联名公布了10个技能大师工作室作为首批四川省技能大师工作室,其中斯达塔作为四川省级技能大师名列其中。

三、阿坝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的基本特征

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主要特质是古、特、多、高、美。

(一)技艺古老,源远流长。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是世代相传、沿袭至今的雕塑,它在雪域藏地“活态传承”1400年,始终与藏传佛教各教派文化样式生息与共。在嘉绒藏区,“木浮雕”“泥浮雕”“铜浮雕”与“彩浮塑”并称“三雕一塑”。相传早在1000多年前,嘉绒藏人就开始其浮雕彩塑的历史,他们世代相传,创造了众多的千古佳作,造就了许多的浮雕彩塑代表性艺人,从而成为著名的“浮雕彩塑之乡”。嘉绒藏族的浮雕彩塑活态传承的制作技艺主要有:无画雕刻、图稿设计、凿坯、修光等。无画雕刻,强调有技胜一筹的雕技,主要融绘画、设计、雕刻于一身,既要成竹在胸,又要刀刀见功夫。图稿设计,不仅要求绘画造型美观大方、图案布置合理饱满、富有艺术特色和传统民间特色,而且还要求题材内容必须主题思想突出,层次分明,宾主分清,富有装饰性。凿坯,主要按一定的工序将平面图像转化为立体的木雕坯胎,不仅要按绘画的思想内容、人物动态、面部五官特征来塑造,做到有变化、有神态、富有表情、衣纹弥贴、衣花装饰前后协调的要求;而且层次要分明,深浅要均匀,凿迹要清楚,线脚要平直挺括,适当保留平面,变化性强。修光,是在凿坯基础上的进一步细微加工,但又不是简单的重复,需要充分领会设计和制坯作者的意图,理解构图的内容和处理方法,这样用刀才能丝丝入扣,并体现出不同的雕刻风格。一把刀,千斤力,用刀利落有劲是修光的关键。运刀有力,决非一日之功,要做到匠心独运,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使物象生动鲜明,造型完整美观。其中,不仅要求线脚正直,底子平光,无疤痕;还要求人物面部表情符合画面情节,造型各异,神态逼真,衣纹飘带弥贴,衣花装饰适宜流畅,做到变化无穷,生动简练;同时也要求翎草木,山水走兽,形象生动,镂空制景部分不能脱落。嘉绒藏族的雕刀具有平刀、圆刀、翘头刀、雕刀等近百种。最大的凿有4—6厘米宽,而最小的凿却只有鬃毛似的小针那样大。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千百年来能工巧匠因材施艺,创造着嘉绒藏族流芳百世的艺术,使之成为我国藏族民间工艺中的一朵奇葩。

(二)风格独特,个性鲜明。浮雕彩塑是嘉绒藏族应用最广的雕法,它必须保留平面,在木、泥、铜等材料凸出部分,以线面结合的方式雕刻各种佛陀本生故事、诸菩萨、度母、罗汉、本尊、祖师、财宝天王、众护法神等图像。传统的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属于装饰性雕刻,以平面浮雕为主,依据不同装饰部位、材料的厚度,又可分为深浮雕、浅浮雕、薄浮雕和高浮雕等类型,层次丰富而又不失平面装饰的基本特点,木浮雕保留了天然纹理色泽,泥浮雕施以了彩绘,铜浮雕施以了贴金。深浮雕,富丽堂皇,玲珑别致,往往采用圆雕手法,线面结合,以面为主,层次众多,立体感强。既要镂空深雕,又要保持牢固,佛菩萨穿插,场景安排,独具匠心。浅浮雕和薄浮雕,则线面结合,以线为主进行雕饰,通常构图简朴,以疏衬密,刀法洗练,显得清雅脱俗。薄浮雕较之浅浮雕,所雕物象更为浅薄,但同样呈立体感,技术要求尤高。高浮雕主要应用于建筑中屋架装饰,因装饰需要雕刻部分须高于建筑材料同一平面而得其名。浮雕彩塑以构图饱满大气,层次丰富细腻、图像写实传神、做工精细细刻、格调绚丽多彩和实用与欣赏完美结合的艺术风格独具特色,这种艺术风格以嘉绒藏族浮雕彩塑独特的平面浮雕雕刻艺术为前提条件的,具有以小观大的艺术效果。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旨在使一切抽象的观念都恰到好处地在制作技艺中得到栩栩如生的形象呈现。藏传佛教的教法和证法的哲学思想和教义思想艰深、高远而难于理解,于是他们便借助于浮雕彩塑的多维塑造与立体传播,使之立体化、具象化、生命化、和美化、像教化,以便启动“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作用。其实,佛教也叫“像教” ,即注重形象艺术教育的宗教。佛教信仰者认为 ,雕塑和绘画佛像是种福田,能得福报。在世界各种各样的宗教美术中 ,佛教美术取得的成就最大。

大凡硬浮雕、软浮雕、彩浮塑等的制作,首先是按照造像量度标准雕塑,面部五官、头、胸、腰等各个部位的比例均有严格的要求;其次是用色上强调对比,讲究色彩富丽堂皇,追求金碧辉煌的效果,并用点金和其他中和色统一雕塑;再次是线条勾勒,既粗细一致、刚柔相济,又有粗有细,顿挫变化,随浮雕彩塑的区别而运用,有的线条粗犷有力,有的圆润流畅,惹人注目,均能达到传神动人的效果,表现了一种华丽、精细、和美风格,具有强烈的艺术的感染力、宗教的震撼力和传承的加持力。藏传佛教艺术的显著特征是虚实不分,真假莫辨,融现实与想象、幻想于—体,把想象和幻想当成真实,把心理的东西当成物理的东西,在虔诚的信仰心灵中建立一个现实世界,这就产生了教法和证法的变形艺术。藏密浮雕彩塑中人、兽同体形象的大量出现,自有佛教的教义根据,同时又是对原始宗教观念和原始神话的融摄,因此洋溢着浓厚的神话禅韵。代表性传承人得心应手地把在现实中对人体的审美标谁也运用在天女的浮雕彩塑上,使这些浮雕彩塑制作技艺都有一种曲线的、流动的、丰盈的和热烈的美。她们飘渺、空灵,但又和和美美,栩栩如生,真善美、内外密跃然其中,是慈悲与智慧境界的呈现。在她们的优雅的形态和姿式中,传达出丰富的内心世界和内省的精神。藏密,从它在印度诞生以来,就从婆罗门教那里带来了世俗倾向;传入西藏,发展成内外密三位一体,又与本教固有的世俗情感相融摄,更加强了世俗的人性情感。当它在艺术中用此岸世界的形象来呈现彼岸世界的图景时,就充分地发挥了艺术的写实手段和想象力。因此,这种折光反映、自我与时俱进的艺术,无论其素材和表达方式,就都只能是洋溢着从历史的底蕴中生发的具有时代和民族特征的人文精神。

(三)品类繁多,脉象互动。浮雕艺术,一般集泥浮雕、木浮雕、石浮雕、铜浮雕、银浮雕、金浮雕、玉浮雕、皮浮雕、骨浮雕等多种制作技艺和供养形式为一炉,而马尔康嘉绒藏族以木、泥、铜浮雕彩塑的制作技艺为主,其作品主要由佛、菩萨、本尊、罗汉、护法、坛城、经咒、法主、天文、历算、藏医、藏药、图案等木、泥、铜浮雕彩塑内容组成,是带有一定历史史料和人物传记的色彩,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雪域高原特定历史时代和人们的社会生活,是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遗产,具有展现藏传佛教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独特创造力和表现力的典型性、代表性。浮雕彩塑,以层次高、远、散点透视的浓重国画意境来表现传统绘画唐卡复杂而生动的场面,来解决平面绘画唐卡向立体空间转换的矛盾问题;以精致、镂空的雕刻技法呈现出不亚于绘画唐卡的精美繁复,而这些技法的运用在表现勉唐、噶玛噶赤画派等唐卡时尤其显得得心应手。

(四)口耳相传,技艺高超。嘉绒藏族浮雕的形式大致可分为高、低、浅、镂、通、彩。高浮雕和镂空雕适合在高部位、远距离观看;低浮雕、浅浮雕和通雕适合在低部位近距离观看。因此在设计上要求前者线条粗放,轮廓清晰,讲究玲珑剔透或粗犷的艺术效果,后者则要求细致耐看,讲究丰富的艺术效果。浮雕彩塑的构图饱满,强调各种要素整体性精妙组合,以实实在在、各美其美的形象占据整个画面空间。因此,浮雕彩塑特别强调一目了然的印象和耳目一新的感觉。异形的、镂空的浮雕尤其讲究影像效果,尤其强调浮雕彩塑作品产能够产生醒目、光彩、夺目的艺术感染力和吸引力。浮雕彩塑的层次丰富,打破了平面、单调的感觉,在人的视觉上充分利用重叠产生节奏感、韵律感和丰富的视觉空间效果,久观不厌,并获得丰富充实的艺术享受。

嘉绒藏族浮雕,尤其擅长低浅浮雕与装饰性的镂空雕技艺的制作。低浅浮雕的视觉范围一般是在室内能近距离观看的,通常运用于室内建筑装饰和小型壁饰,其主要方法是利用光影以立位、起伏、刻线等处理手法进行较大幅度的比例压缩,并把所有层次关系都保持在同一高点的平面上,充分体现空间层次感。所谓层次就是物体相互间的前后关系。关系在前的用立面表示,关系在后的用斜面表示,立面在上,斜面在下,从而产生纳光纳阴的立体效果,这是一般的浮雕处理手法。装饰性的镂空浮雕则是在此基础上运用剪纸剪影效果,使造型的轮廓线条更加明确,同时还要考虑构图的虚实关系、构图与材料的结构关系。在制作之前,要画白描线稿,浮雕的效果可在木、泥、铜稿上多加推敲,或用素描、色彩画出浮雕的效果图。主要制作步骤如下:

制作步骤一:凿坯。如果是镂空或异形浮雕,可用钢丝锯(搜弓)将轮廓与镂空处锯出。然后用大三角刀在画好的白描线上全部刻一遍,以切断木材表面丝缕,再用大反口圆凿和大平凿交替使用凿坯出大形。一般先用作大体分层分面、后做局部细节处理。首先依据自上而下不同层次,由浅入深地打出与画面景物相应深度的轮廓线,接着刻出“空地”,也就是画面空隙的地方,如天空、地面。让所雕部分浮现出来。在浮出部分,根据景物的前后、远近交错参差的关系,打出相应高低、厚薄、深浅的大层次。最后进入“分大面”的阶段。分大面时,先打出物体的基本大形,再准确分出图像大体的比例结构。最后分层,分细节,对佛菩萨的五官衣纹、花卉的叶瓣、鸟类的羽毛、山石的安排,逐项处理好起伏、转折、质感、肌理等变化,再刻画出物象的特征和基本精神,如佛菩萨慈悲的表情。

制作步骤二:修光。先用锋利的平刀切好修好浮雕的边框或外轮廓线,再用反口圆刀或弯杆刀剔好“底地”,然后分别情况,从上层到底层或从底层到上层有顺序的修光。由于浮雕面积较大,层次多且内容丰富,假如东一刀西一刀,很不容易见效果,必须采取集中精力,各个击破的方法,修一处,清一处,直至最后完成。有些浮雕经修光后再用三角刀刻线,加工人物的发鬓,胡须,服装的衣纹,动物、鸟类的羽毛,山石的线纹,流水的波纹,花草的茎叶等。地脚光洁,线脚平整,刀脚流畅,图案洁净,无丝缕挂牵,无边角脱落,是对修光的最起码要求。

(五)美美与共,各美其美。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历史悠久、风格独特、品种繁多、技艺精湛,并以其丰富多彩的品类、栩栩如生的神韵、精雕细刻的雕饰、匠心独运的技艺和自成体系的传承,延续着嘉绒藏族浮雕彩塑技艺的文脉与文象。今天,浮雕彩塑已经被阿坝州政府公布为州级代表性名录。浮雕彩塑制作技艺以其悠久的佛教美术历史和多元一体的文化特征,被藏族美术学界认为是“藏传佛教浮雕彩塑历史的活化石”,极具学术研究价值。浮雕彩塑艺术契合佛教“和谐世界,从心开始,众缘和合,同愿同行”的道德规范和社会价值观,是一种让人心生善意慈悲,心平气和,由此产生空灵与和美的浮雕彩塑。嘉绒藏族浮雕彩塑的历代先师,除了用口传心授之外,还促使传承千年的浮雕与彩塑技艺融为一体,薪火相传至今,成为研究古代佛教民间美术作品和美术信息的文化宝库。这种传承千年的浮雕彩塑制作技艺,可谓是中国古典美术的“活化石”。浮雕彩塑不但以浮雕彩塑弘法利生,满足了广大信众最迫切的心灵需要,还忠实地保存了中国传统藏传佛教美术的基本风貌,为研究中国传统藏传佛教文化的内涵与变迁提供了典型的生动实例。

四、阿坝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活态传承的主要价值

千百年来,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可谓匠心独运,因为代表性传承人都是具有宗教体验和宗教感情的人,加之,活态传承着千年的制作技艺,严格按照“三经一疏”的要求,强调“一切工程合律藏,一切壁画合经藏,开刀雕塑合密咒”,即代表性传承人须严格遵从《佛说造像量度经》、《造像量度经》、《绘画量度经》、《佛说造像量度经疏》和佛像度量尺度,相续大成就者的审美意境虔诚浮雕彩塑,极为费时、费功、费力。在浮雕与彩塑时,每个环节都必须举行特定的宗教仪式,并要求浮雕与彩塑师心静如水,自始至终遵从严格的宗教戒律。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一般认为,以这样的身心合一状态浮雕与彩塑出来的佛菩萨像,才会流露出慈悲与智慧,其作品才能被赋予应有的文化底蕴和精神气质。可见,设计浮雕与彩塑的图稿不仅需要整体构思,而且必须把如理如法的特点贯穿佛教题材作品之中。因此,与千年活态传承的藏族建筑、绘画制作技艺一样,嘉绒藏族浮雕彩塑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根据浮雕造型的复杂程度,一幅浮雕彩塑力作需要花费数月以至一年的时间精心制作,在整个制作过程中,雕刻者需要以深厚的绘画功底、写实的雕塑能力、灵活多变的雕刻手法进行整体制作,并恰到好处地施以体量减法,不得有丝毫的差错。加之,彩塑使用的全是本地产的天然矿、植物颜料,如金、银、玛瑙、珍珠、朱砂、赭石、藏红花、茜草、大黄等,颜料经多次研磨,调胶时还要加入少量牛胆汁防腐,因此色彩鲜艳,虽历经数百年,至今仍然色彩如初。对于返本开新的浮雕造型以往的归属地,只能是相关的博物馆和寺庙。至于个人收藏,因为这是一种精细的手工艺术品,不能够批量制作。

浮雕彩塑用金的地方很多,代表性彩塑师对金的质量要求很严格,所用金粉都是纯金,为了增加描金部分的亮度,还要用一种称作“勒子(猫眼石)”的石头在施金的部位反复磨擦,使其更显金碧辉煌,因此一幅上佳的嘉绒藏族浮雕彩塑作品可谓价值连城。浮雕彩塑在内容上多为藏传佛教的历史、文化艺术和科学技术等,凝聚着藏族人民的信仰和智慧,记载着藏族的文明、历史和发展的轨迹,寄托着僧众和信众对以佛为首的菩萨、本尊、罗汉、金刚、坛城、经咒、图案、护法、财神、佛塔和各派历代代表性法主、活佛的无可比拟的敬仰之情和对雪域高原的守望之心。千百年来,浮雕彩塑是民族精神的寄托,牵动着民族群体的意识与感情,往往会潜移默化地激发出巨大的正能量。为什么雪域高原的藏族浮雕彩塑精品力作,在世界艺术史上曾掀起—股凛凛“藏风”,因为精品力作里包含着藏民族生命信仰的灵感、技艺传承的殊胜和浮雕彩塑的价值,是永垂不朽的艺术杰作,因而在海内外艺术品市场上十分抢手。

智慧、慈悲、光明的崇高表达,加上宗教的震撼力、艺术的感染力、内容的丰富性、度量的规范性、传承的加持力,让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内涵足够宽广、足够真实、足够精致,也才足够和美。浮雕彩塑是集真、善、美于一体的经典,在雪域高原有着千余年的历史,是传承藏民族文化的图像经典,内容不仅包括藏传佛教的诸多内容,而且广泛涉及到藏民族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可以说是藏民族历史和文化的“图像版”百科全书。同时,浮雕彩塑艺术还是活态文化,是充满魅力的文化。自唐代以来特别是元朝以后,藏传佛教艺术吸收印度、尼泊尔、中原和藏地传统美术的营养,共同促进了中国佛教文化和社会文化的繁荣,对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文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浮雕彩塑题材的审美意蕴和价值取向,丰富了中国当代雕塑的审美版图,改变了中国传统主流雕塑偏重文人意趣与文人体系的格局。其“ 巧夺天工,自成机杼”的表现形式,凝结着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共生中所呈现出的生命意志与生存智慧,无疑给予世人更多的精神启迪,无疑将继续对中国浮雕彩塑的发展与演进产生深远而广泛的影响。嘉绒藏族浮雕彩塑以悠久的历史,丰富的品类,生动的神韵,精美的雕饰,精湛的技艺和广泛的表现内容而名扬海内外。它是藏民族的瑰宝,中华民族艺术宝库中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它蕴含着藏族人民的智慧,融会了中华民族特有的气质和文化素养,它在世界民间雕刻史上也是独树一帜的。

五、阿坝嘉绒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的生产性保护路径

生产性保护应该去浮存真,以工艺和设计赢取市场再加上用材考究和精雕细作,从而实现了形、材、艺和身、心、灵的完美结合。服从、服务于活态传承和活在当下的传统,生产性保护决不能改变非遗的内涵,应该尊重其形式、内涵和基本元素。鉴此,唯有贯彻落实“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方针,不断加强代表性名录制作技艺的生产性保护工作,积极开展活在当下和活态传承体系建设,增强全社会的生产性保护意识,代表性名录制作技艺在丰富阿坝各族群众文化生活、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才能得到更加充分的发挥。

(一)充分认识开展代表性名录的生产性保护的重要意义。围绕代表性名录的“整体性、创新性 、引领性、流变性、市场性”的属性,在坚持有效保护和传承的前提下,加强代表性名录的生产性保护,符合非遗传承发展的特定规律,有利于增强代表性名录的制作技艺自身活力,推动代表性名录制作技艺整体性保护更紧密地融入嘉绒藏族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有利于提高代表性名录代表性传承人的传承积极性,培养更多后继人才,为非遗保护奠定持久、深厚的基础;有利于继承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优秀传统文化繁荣发展,满足各族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有利于精准帮扶、促进文旅互动、扩大居家就业,促进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与改善民生相结合,推动精准扶贫、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因此,应充分认识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的重要意义,增强责任感和紧迫感,积极探索,加强引导,进一步推动代表性名录制作技艺生产性保护工作深入开展。

(二)坚持开展四级非遗代表性名录体系建设。一是在代表性名录的生产性保护工作中,坚持以人为本、活态传承原则,坚持保护传统工艺流程的整体性和核心技艺的真实性原则,坚持保护优先、开发服从保护原则,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有机统一原则,坚持依法保护、科学保护原则。二是在生产性中化解分歧、凝聚共识,在共识中共建,在共建中共享,认真做好挖掘和整理代表性名录制作技艺,不断规范和提升代表性名录的文本、图片、录音和录像,充实完善非遗代表性名录档案资料和数据库,积极开展四级代表性名录体系建设,不断充实和丰富代表性名录库内容。三是切实制定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传承人培养计划,建立传承人培养激励机制,增强代表性传承人履行传承义务的责任感和荣誉感。四是千方百计为代表性传承人开展生产、授徒传艺、展示交流等活动创造条件,提供服务。五是对传承工作有突出贡献的藏族浮雕彩塑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给予表彰、奖励。六是从创新创业到至精至善,从心性心态到共赢共生,着力弘扬工匠精神,切实坚守职业理念、责任和使命,让追求卓越、崇尚质量成为浮雕唐卡代表性传承人价值取向。并且致力于对学艺者采取助学、奖掖、奖学、激励等措施,鼓励其学习、掌握传统浮雕唐卡技艺,助推科学治贫、精准扶贫、有效脱贫。七是遵循代表性名录生产方式的个性和特征,鼓励和支持其代表性传承人申报四级大师工作室和代表性名录传习所。

(三)坚持开展四级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的建设工作。一是研究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的特点,建立健全符合其自身规律的传承机制。二是编制促进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的行动计划,将其生产性保护纳入在地经济社会发展规划。三是重点培育和申报四级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积极探索和总结其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的做法和经验,充分发挥四级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的示范、带动作用。四是规划建设和申报四级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彰显区域特色和民族特色,凡是对有市场潜力和生产性保护效益较好的代表性名录,鼓励采取“项目+传承人+基地”、“传承人+协会”、“公司+农户”等模式,结合发展文化旅游互动、民俗节庆活动等开展生产性保护和“活态传承”,促进代表性名录又好又快活态传承技艺。五是挖潜扩容,着力提升四级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的形态、文态、生态和业态,进一步丰富代表性名录的生产性保护内容,延伸代表性名录的文化产业链条。六是以适合生产性保护项目展览、交易为重点,采取实物展示、销售、图片展览、多媒体演示、传承人现场制作等形式,充分展示了代表性名录独特魅力,全面展示了其生产性保护的最新成果。

(四)坚持在传统技艺中寻找创新的路径。动力来自创新发展和改善民生。发展的成果最终要体现在创新发展和民生改善上。反之,创新发展和民生改善带来的就业增加也会促进有效需求,进而拉动文化产业发展。创新可以改变以往教条式的被动保护方法,把传统手工艺和现代社会、现代产业有机对接起来,不仅能较好地保护传统手工艺的文化性,也能在产业化过程中使传统手工艺转化为较强的生产力。创新是对代表性名录更好的传承和保护。传统工艺源于生产实践,如果一味固守传统、不知变通,会导致其与社会发展相脱节,与群众现实生活渐行渐远。虽然创新应守住传统代表性名录技艺和制作的底线,但是不能完全排斥现代工业和机械化手段的使用。代表性名录的创新,不仅要通过其代表性名录题材和内容的变化,功能的放大、改变来完成形式的创新,还应抽取出艺术元素和浮雕彩塑样式进行创新设计。这就要求推动“工匠精神”与浮雕唐卡名录代表性传承技艺的深度融合,让“精于工、匠于心、品于行”的“工匠精神”扎根浮雕唐卡技艺的活态传承,从而培养一批既要懂得藏族传统文化的精神和审美特质,又要懂得海内外时尚和流行元素,了解现代不同人群的生活方式,更要具备海内外市场运销经验的复合型人才。

(五)坚持代表性名录生产性保护始终走高端化、品牌化的路径。生产性保护应与时俱进,无论是坚持传统的材料,还是接受现代化的材料,都应在保护传统技艺和手工制作的前提下进行。保护手段可多种多样,如数字化保护等。生产性保护还要注重衍生产品的创意与制作,充分挖掘藏羌文化内涵,设计与制作出更多的创意产品。高端化发展应以保持代表性名录的真实性、整体性和传承性为核心,借助生产、流通、销售等手段,将其资源转化为文化产品的保护方式,引导工艺业主由单纯开发高端市场产品向中高端和大众化消费并重转变,形成“高端市场独秀,中低端市场并进”的市场格局,但不能远离传统的藏羌文化空间,更不能失去藏羌文化的特色。围绕互联、集成、数据、智慧的理念,通过装备智能化、设计数字化、制作手工化、管理精细化、营销服务网格化的实现,来提升产品质量和附加值,从而大幅度提高代表性名录的生产力。

参考文献:

1、康?格桑益希著.《藏族美术史》[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5;

   2、田自秉著.中国工艺美术史[M]. 上海: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1985;

3、庄春辉.阿坝藏羌文化大观园[M]. 北京:中国文化出版社,2013.